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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纪实小说]——《我的情史—老丁心情日记》(台州官场腐败实录)

    前记:今天下午,读了浙江台州《老丁的情史》一文,让我感慨良久。文中的老丁,是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副书记丁连德。《老丁的情史》描述的是丁连德糜烂的私生活。为了证实事情的真伪,我特地就其人其事问了网友。她的答案是肯定的,说,确有其人,确有其事。又看文后网上的跟帖,一些人还认识丁连德,说他矮小猥亵。甚至有人认识与丁连德相好的几个女人。一些帖子说,文章叙述的事实,与丁连德的真实生活相比,毫不为过。据老丁在“双规”期间的交代,老丁生活糜烂程度远胜于此,其中的权色交易超乎想象。“老丁身边无烈女”,就黄岩区,他睡过的黄岩政界女子达28个,还不包括外面的小姐。其中母女有2对。这28个女子中,绝大部分都在30岁以上。
如果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丁连德,他找一个情人,还说得过去。文中叙述表明,他老婆的确不漂亮,他和老婆也没有多少感情。老婆看重的是丁连德的钱和权。既然没有了爱情,丁连德寻求爱情的补偿,寻求自己的幸福,这是谁也不会说什么的。问题是,和丁连德睡过的28个黄岩政界女子中,几乎都是权色交易,都是为了得到提拨,或者有求于丁连德而屈从于他的淫威,没有人真心爱过丁连德。这些女人中,值得同情的,只有小冰,因为,她虽然爱丁连德,但是,她的爱只是付出,并没有得到丁连德爱情的回报。在丁连德眼里,她仅仅是一个供他发泄淫欲的工具。
如果用词语来给丁连德定性,那就是:精神堕落,道德败坏,生活糜烂,作风腐败。
丁连德为什么能够为所欲为,特别是在干部人事任免问题上,他能够一言九鼎?这和干部任免机制不健全密切相关。提拨任用干部,虽然要经过公推公选,组织考察,公示,常委会讨论等程序,但是,这些程序如果流于形式,就失去了它应有的制约作用了。比如,常委会讨论这个程序,如果不实行票决制,而是用表态的方式,那么,这个程序就等于没有,因为,大家都会看书记或者分管书记或者区长的脸色行事,谁会明目张胆地得罪比自己官大的人?程序没有了制约作用,领导就会独断专行,就会一个人说了算,就容易产生腐败。黄岩的干部人事任免,肯定也是这样造成的。
  当前,领导干部,甚至是公务员,找情人的事情非常普遍。在我身边,也可以举很多例子。我们县法院民二庭的庭长张兴胜,出车祸死亡后有很多债主去法院讨债,共有几十万元。这时,才暴露出他在外面养了七八个情妇。还有,曾经在我们县做个县委书记,后来作了市委宣传部长的张宗海,在重庆和北京都养有情人,就是在我们县工作的时候,人们传言也和某某有一腿。曾经在我们这里作过县长、现在还在市某部门领导岗位上的XXX,在县里工作时,也和当时在县委招待所的服务员XXX关系暧昧,凭着这关系,这个服务员后来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,又凭着这关系,那位领导把她再次调到主城区的一个部门工作,他们是老情人,有10多年的关系了。至于说其他领导干部的绯闻,也不少,这里就不一一细说。
  仔细分析这些例子,有权色交易的,有钱色交易的,有生活糜烂的,当然,也有寻觅真实爱情的。其实,所有这一切,都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时期必然要发生的现象。因为,在这一个时期,物质财富还没有极大地丰富,人们对金钱的攫取,对物欲的贪恋,都放在第一位,无论男女,都在利用各种手段,各种方式获得物质上的最大限度的满足。所以,才会有这么多贪官污吏,才会有这么多权钱交易,权色交易,才会有这么多二奶、情妇、甚至妓女。不仅仅官员、公务员找情妇,凡是有钱的老板、普通公民,只要有条件,都在找情人,都在寻欢作乐。如果说大一点,当前的社会,是一个道德沦丧的社会,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,没有几个人,特别是有了物质经济条件的人,能够固守道德精神的家园。
  权色交易,给谁带来的伤害更大?有人认为是女人。因为一旦事情败露,女人将在社会上无法立足。有人认为是为官者,因为,这更加激发男人的贪欲,从而走向罪恶的深渊,走向毁灭。有人认为是社会,社会风气从此江河日下,影响一代人甚至几代人。但是,我以为,权色交易,给gongchan党带来的伤害最大。因为,这一部分人,破坏了党的形象,败坏了党的名声,影响了gongchan党执政的基础。你看,当前,在老百姓心目中,认为,gongchan党的官,无官不贪,政府机关,就连一个守大门的,都要搞腐败。特别是在年轻人的心目中,说起当官的,就咬牙切齿,就义愤填膺,似乎要将每一个为官者杀头才解恨。这一点,从《老丁的情史》文后的跟帖也可以看出来。所以,权色交易,继续泛滥下去,危害的将是gongchan党的执政,这个伤害,是其他任何伤害都无法比拟的。

 
    全文:《我的情史—老丁日记》 
    (一)在遇见小刘同志 (为避免牵涉到法律问题,文中所提及名字均作隐藏,另起名代替) 之前,我从没想过我会爱上一个女人,我一直以为爱情离我的生活很远,比玉环到黄岩的距离更远。我不怎么在浪漫的场合走动,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坐着。十几年来,我不知提拔过多少人,也贬过许多人的职。结果,许多人都怕我,他们看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敬畏和巴结,似乎我随时会摸出一把刀来架在他们的脖子上。 

    我很早就和女人睡过了,在遇见小刘之前,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我有过多少个女人。她们大多数都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,所有的场景都一样,昏暗的灯光,白色的被子,女人在高潮时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,听起来也都大同小异,虽然有时候这些声音是假的,是她们演出来的,但我也乐得去享受。我常常在做完以后,抛开身下的女人,走到窗前,看着黄岩的街景,这种时候我总是很空虚。我希望能有个女人能用心搂着我,然后坐下来陪我大醉一场,抱头痛哭或者相视一笑,但我一直没能找到这样的女人,她们或者怕我,或者恨我,或者只喜欢我的权力。除了小刘。在这个世上让我又爱又恨又伤心的人,只有她一个。我从没后悔认识她,虽然我后来无数次骂她,无数次将她踢下床去,虽然我最终为了她进了牢房。我终于明白这一切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曾经拥有过什么。爱情是刻骨铭心的,不管你当时笑还是哭。我曾经问自己,如果没有小刘我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,在位的时候我没想明白,进去之后,我告诉自己:位高权重、万人景仰的日子也许会长久,但一定很平淡。 
    (二)初识小刘 
    开始是小刘勾引我,她借故送材料到我办公室。虽然我分管组织部,她也是做相关工作的,但这一向不是她的份内事。我抬起头看见了她,四目相对时我眼前一亮:她穿着红色的T恤。薄薄的衣服下丰满坚挺的胸部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轻轻地颤动。短裙下浑圆的屁股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。也许是绝大多时间都跟妇女厮混,有点倦烦了,忽然出现这么一个浑身充斥着青春气息的年轻女子,我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骚动。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:我吃定她了。我笑着问她:“哪部门的,有什么事情?”      

    小刘有点羞涩,并有着同样的敬畏。这样,反而多了一份妩媚。她认真的汇报了眼前的工作,然后,用复杂的表情等着我的指示。我把文件一放,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然后起身径直往她对面坐下。     
    “哪科室的?”     
    “组织科”     
    “具体负责什么”     
    “主要做党员状况统计、组织关系、党籍和党费管理工作等一些杂务” 
    “工作几年了” 
    “5年了”     
    “哦,时间也不短了,要努力工作争取机会啊”。我故意有所暗示。     

    她又是妩媚一笑,居然没搭话。连表态性的话也不说,这可以说是胆大妄为。大凡我这样说完,一个个都受宠若惊、信誓旦旦,就差把心掏给我了。     

    我对她的不同寻常的表现有点惊讶,也更激发了我对她的“性”趣。     
    “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现,一定有机会的”。我继续暗示,并带点挑逗。 
    “我一定不让你失望”,她终于有所回应。     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     

    跟一个从不认识的手下,坐下办公室聊工作无关的事情那么久,这还是第一遭。          
    我年轻的时候,在玉环的一个“战”友对我说最纯真的爱情都是发生在情窦初开时,我问他象我这样“身经百战”的还有没有可能获得爱情,他象鸭子一样嘎嘎笑着说:“你还有P个爱情啊,你要爱情干吗,嫌前途太顺了吗。”     

    所以我一直以来只有做爱没有恋爱,只有偷性没有偷情。后来渐渐觉得“爱情”是那些无聊的人吃饱了没事编出来的。      

    从小刘离开时,我有种怪怪的感觉。这种感觉预示着接下去的日子会发生些什么。     

    门忽然被推开了,阿香蹑手蹑脚地进来,脸上堆满笑颜。阿香是区委办的科员,一直与我保持着暧昧关系。也许是刚从小刘的青春气息中沐浴过来,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妇,心里竟然涌上一股烦厌。     

    她当然没发觉,还是像往常一样放下皮包,径直往我腿上坐过来。     

    我一转身,假装要站起来,让她扑了个空。便若无其事地问她有啥事。     

    她还是笑嘻嘻地轻声地说:“晚上我家死鬼不在,你来吗?”     

    我心里又是一阵厌恶,刚准备推却,电话响了。    

    “喂,是老丁吗?”    

    我一听是老酱的声音,应道:“是啊,什么事?”    

    “晚上来了几个市局领导,一起吃饭,指定要你来。”    

    “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,晚上我就算了。”我故意推了一下,有些饭局,政治上没多大好处,身体又损,所以能推则推。    

    “你不去我一个人应付不来,阿志早推了,其余的人都忙着,你就算是来替我分担一下”    

    总算他是我上司,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。我就答应下来。 
    
    “晚上和区长有饭局,下次再和你聚聚”,我借此打发了阿香。 
    
    她好象有点失落,悻悻地挎上皮包走了。 
     (三) 醉酒        
    昨晚的酒,让我整个上午都混沉沉的。市局那些酒桶,个个如狼似虎,红酒竟一瓶一瓶地划,我这边除了老酱,只跟着两秘书,划队时,对方分了两个过来,六对六。对方把两个新队员吹得天花乱坠,什么不倒翁、抽酒机,结果,却是阮小五的兄弟阮小二,没喝几杯就烂醉如泥。老酱别看他平时糊涂,喝酒时TMD比猎狗还精,喝到中途,不是借尿遁不断往外跑,就是不停煲电话,后来干脆假瘫在旁边沙发上。最后只剩下我跟一个秘书支撑局面,战得天昏地暗,连爹妈都不认识了。本来跟一个乡镇的女干事约好,到她黄岩的租房里坐一坐。每星期总有一次,她都温好了被窝等着我。但喝完后,怎么回来都不记得了。第二天听司机说,走出包厢时,吐了女服务员胸口一大滩。     

    本来今天是不准备去上班的,但上午是建团八十周年纪念大会,大凡逢五十、八十、一百,都是大节日,作为领导,一定要亮亮相,一来增加会议的份量,二来借此提高一下自己的威严。当然,团委的会议我向来比较重视,毕竟里面有许多值得培养的“接班人”。     

    由于精神不好,作报告时居然把“八十”周年念成“六十”了,台下台上没一个人注意到。就是发觉了也不敢说。倒是在厕所碰到老杜时,被他调侃了几句。  

    “老丁,你擅自篡改团史,小心那些小战士们找你抗议”。     

    这家伙,胖呼呼的,一脸憨厚相,肚子里尽是鬼水。一旦得罪了他,笑眯眯地在背后猛摆你一刀,几年都不会复原。不过对我还算客气,毕竟实力相当,他是不敢乱来的。     

    “你TMD在台上像个雕塑,肚子里是不是尽想着昨晚在跟菊都的小领班调情。”  

    菊都是黄岩三大酒店之一,里面有个领班特别风骚,跟许多人都有过一腿,最近听说跟老屠打得火热。     

    “哎哎,不要乱讲哦,没有的事。”他有点紧张。     

    “呵,名都是个好地方啊。”我也没紧逼他,官场就是这样,有些事只可心照,不可说穿。即便是圈内的,也只是意会,互相捧捧场。     

    下午回到办公室,不知不觉睡着了,半梦半醒中竟浮现出小刘的面容,似乎在向我招手。我一冲上去,她却不见了。这么折腾一下,人也醒了。     

    “得赶快把她解决掉”,心想。但具体怎样做呢?     

    找个心腹先给她吹吹风,先从思想上搞挎她,再下手就不费吹灰之力,水到渠成。但找谁呢?     
 
    (四)初越道德           

    我第一次跟女同事发生关系,是在玉环做秘书的时候。当时,我属县委办,办公室下辖的打印室有个女的,峰挺臀圆,皮肤白嫩,走起路来屁股一颤一颤,撩得人热血沸腾。由于工作关系,我跟她接触得比较多,便有了许多捕捉春光的机会。至今清晰记得令人振奋的一幕:我站在她后边,假装看着她打字,眼光循着她半开闭的上衣胸口,窥探她皎白丰盛的酥胸。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,有时竟然用宽松的胸衣当扇子扇,忽隐忽现间春光乍泄,看得我心情激荡。     

    我们工作间隙常常聊些琐事,后来渐渐熟悉起来。我才知道她26,还没结婚,有个男友是工地小包工头 ,以前是泥瓦匠,五大三粗,说话喜欢用“你娘XX”开场,纯粹大老粗一个。她极不喜欢这个男朋友,可能家境不好,迫于压力,才与那厮一起。后来有一次我跟她做完时,她说那泥瓦匠做到高潮时居然喊着“呦嗬”“呦嗬”抗水泥板时的口号,让她厌烦极了。     

    我跟她是在一次麻将桌上搭上的。那次我们坐对家,另外两家是办公室副主任和一个县长秘书。我喜欢用抖脚来放松自己,那天我抖了好久才发现一直压着她的脚板上,她居然装作若无其事。于是我就有意识地来回摩擦,她竟没躲避,只是脸不易察觉地红润起来,我下身立即有了反应。     

    麻将结束后,我深怕别人抢先,赶紧提出送她回去。她矜持一笑表示同意。我开着朋友的车子,放着邓丽君的情歌,刻意营造气氛,她似乎受到感受,眼里尽是柔情。乘换档的机会,我捏住了她的手,她微一挣扎,便默许了。于是我不时时机提出时间还有点早,找个地方坐坐。她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充满慵懒和迷情。     

    出于安全考虑,我特意开到大麦屿朋友留下的一间空套房里。她几乎没作任何抵抗,而且让我大吃一惊的是,在后来的激情中她喧宾夺主,表现近乎疯狂。脸红得像猴屁股,眼神像饿了几个月的母狼,在极度亢奋时竟然发出狼嚎般的怪叫,吓得我惊颤之下一泄如注。事后,她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,并若有感触地说,这是她第一次享受到做爱的感觉。女人在刚做完爱后,说得往往都是真心话。这我深有体会。真所谓“人之将泄,其言也善”。我问她为什么会对我有感觉,她说她喜欢斯文一点戴眼镜,当时我只是个小秘书,前途根本没保障,所以我想她是被泥瓦匠粗鲁怕了,才对我这样的类型感兴趣。     

    跟她的关系段段续续地维持到我调到椒江。为了防老婆还有泥瓦匠察觉,我们一直很小心,后来由于仕途有望,整天忙与上级联络感情,也渐渐疏远了她。   

    如果说我这一生对谁倾注过感情,那么除了小刘,她至少也算半个。后来,我跟前任书记更福一起喝酒时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,红着眼说:“你对女的动过真情吗?”     

    我呆了一下,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说。     

    他有点自言自语地说:“跟有感情的女人做爱真TMD爽。”言语间充满幸福和陶醉。看着他的表情我甚至有点嫉妒。     

    更福跟我是同一种人。同样地喜欢女人,喜欢各色各样的女人。     
喜欢女人是每个男人的天性,也是机关干部的天性。挂着一两个情人或性伙伴的现象,在机关是“遍地开花”。后来公安局的老鸭也算是比较出头的一个。   

    在这些人当中,更福的女人观跟我最接近。     

    记得有一次,我还是组织部长时,更福在台上作《党员干部要树立良好道德形象的报告》,说着说着,神情激奋,手舞足蹈,口沫横飞,“党员干部要以身作则,身正为范,只要个人严格要求了,群众自然而然就会向你看齐……”。这家伙的口才煽动性及强,直至今日仍有人记着。  

    当天晚上,他的行为却让我骇然。那晚他带我们到名都卡拉OK,一进包厢就把小姐推倒在沙发上,说什么为她量胸围和臀围,一手上边一手下边忙个不停,后来甚至跑过来要为我的小姐量胸围。直到他名都的领班老相好推门进来,他才停止体检运动。 

    更福的品位我一直有点看不起。他好象不讲什么品质,歌女、鸡女、按摩女,只要来兴致他什么都上。这点我是比较注重的,虽说我也上过鸡,但都是极品,一般情况下,我是坚持我的“三不”原则的…… 
 

    (五)上了更福的船 

     每次我在射精之后,都感觉世界一片清静,心底如一朵白莲花般地绽放、升华,自己仿佛接近了一个共chan主义者无欲无求的高尚境界。这时,我喜欢点起一根烟,看着吐出的烟圈在空中盘旋,漫舞,似乎把人间的一切琐事都化进这一道道烟雾中。这段时间,我最烦别人打扰,而那些女人们却偏偏不识相,像是替我完成了人生夙愿,赤裸裸地趴在我胸口邀起功来。我明白这本来就是个买卖,但我不习惯这种赤裸裸的方式,这与路桥石浜公园的人肉交易又有何区别?于是我推开身上的肉体,披上睡衣,走到窗前,默默看着外边的粼粼星光。床上的女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,会很识趣地闭上嘴。        


    我至今回想不起,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生活的。调任椒江组织部长时,我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工作上,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,不辜负领导的提拔。那时商业街还没开业,椒江最顶级的小姐集中在凤凰酒店。据说,这些小姐都是台州行署搬迁前的临海国际大酒店原班人马,专门为台州行署服务的。有一次,市组织部长会议放凤凰酒店召开,当晚喝得酩酊大醉后,在酒店开了房。刚准备休息时,玉环组织部长跑进我的房间,神秘兮兮地说:“要不要爽一爽?”这个组织部长是我原先玉环的朋友,一起在玉环县委共事过,算是铁哥们。我有点不解地问:“爽什么?”“你小子别扮了,这里的小姐都是极品,代表台州最高级别,你在椒江这么久,难道没尝过?”“有过我就不姓丁。”对他的调侃,我有点生气。他见状忙转过话风,说道:“没有就更应该试试啊。”我一时很是犹豫,怕影响不好,又担心不安全,被他回了一句:“小姐只为了赚钱,管你是谁呀。”终于忐忑不安地下了决定。 

    当我打开房门时,我告诉自己,天塌下来也不管了。眼前的小姐亭亭玉立、清秀怡人,完全不象那些浓妆艳抹的鸡,倒像电视里的舞蹈明星。也许好久没跟玉环的打字员一起了,也从没遇见过这么靓丽的女人,那一次我特别兴奋,整夜包了下来,折腾到了天明。在椒江任职期间,我其实很少叫过小姐,因为我刚提拔上来,基础不稳,任何的闪失都可能招至前途不保。椒江的几年,我是在规规矩矩中平淡度过的。真正深入到这种生活,是调到黄岩之后,并且跟书记更福的携领密不可分。 

    其实,更福比我晚三年才调入黄岩。这三年,也是我权力稳固的重要阶段,我兢兢业业、克勤克俭、埋头工作,给黄岩区政府上级和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虽然这阶段我一直担任组织部长的职务,但极少用手中的权力牟取私利,也没有在黄岩偷过欢或叫小姐。因为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,已经让我没有精力欢恣享受了。也是在这个期间,培育了我纯熟的政治手腕和权力规则,使我明白,只要权力运用的好,即便是个组织部长,也可以跟副书记,区长,甚至书记抗衡。当然,有时欲火焚身,会跑椒江去灭火,但决不在黄岩解决。这点更福非常聪明,他在黄岩时努力维持忧国忧民的好书记形象,只有回到仙居时,才花天酒地,恣意淫欢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更福调任黄岩,有一段时间,我经常跟他混在一起,确切的说,是他当小弟一样带着我。他在P都大酒店有一间很隐蔽的包房,这是他跟那个风骚领班幽会的地方。这件事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,但他却告诉了我。我有点受宠若惊,他这样做,是当我自己人了。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,我宁可是道听途说,也不愿他亲口告诉我。     

    更福的坦率让我惊讶,尤其是说到女人时,他讲的每一句话,都是我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的。他会绘声绘色地描绘作爱的场景,淋漓尽致地叙述性爱感受,让人听后想入非非、意乱情迷。他时常感叹,他以前同级别的朋友和同学,个个平步青云,人模人样的坐在台上作报告,而当年这些家伙都是给他点烟斟茶的。“世间本非同步走,人生得意须尽欢。”这是他得出人生格言。有一次,他带着我到他仙居的大本营——浮石园酒店,为我设赌局,专门安排了小姐给我,并提出跟我玩群淫,但被我一口拒绝。我一直以为,既然为官,就不能与拉车买浆之辈同流,就是玩也要玩出点修养和档次。这是我跟他最大的不同。我认定他这样做是迟早要出事的,后来我便有意无意地和 他拉开距离,铺好后路。 

    (六)尝了窝边草        

    更夫曾经说,兔子不吃窝边草,提醒我千万不要跟下属和同事发生关系,让我一度很以为然。但我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。一个乡镇的女干事,时常直接向她汇报工作,有时我突然闯入时,他们一脸地尴尬,似乎我划破了宁静的天空。不久,在拟订提拔名单时,更夫特意嘱咐我放上那个女干事。更夫从来不说穿这件事,但我发觉,他谈小姐的时候渐渐少了,而时常若有所思地说:跟有感情的人做爱真TMD爽。          

    很多年后,我一个人面对铁窗四壁时,感觉愧对一个人,因为她为我付出了许多,我给予她的却太少了。     

    她是我权力生涯中的第一个女人,也是自始至终忠心跟随我的人。     

    她是我在黄岩宁溪镇一次视察中认识的。那天中午在镇里视察完毕,被安排在当地的一家酒店吃饭。那帮镇干部也真用心良苦,满满一桌菜一半都是平时很难吃到山珍水味,野猪、水鹅、麂肉、眼镜蛇……最后上了一盘又肥又腻口的肉,当时以为是红烧肉,胡乱着吃,事后才知道是穿山甲。     

    好菜当然少不了酒,他们在桌上摆满了当地特色—宁溪糟烧。区里早明令中午不得喝酒,我喝酒又容易上脸,喝上一点脸就成猪肝色,一下子被人看出,下午又有一个会议要参加,于是便声明以茶代酒。他们却不干,在座的还有一位是老领导,正好回家探望,也被拉了过来,老领导是个酒糊涂,一看到酒就眼暴精光,他与那帮人一起非要我喝酒助兴。双方争执不下,最后达成折中方案,镇长叫来一个女干事,安排她坐我身边,介绍说她是镇里的酒中巾帼,我的酒都由她代劳。她30不到,长相清秀,看上去很腼腆,见到我还有些羞涩,完全不像那种泼辣骄横的女酒鬼样子。但她后来的表现,彻底打消了我的疑虑。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敬酒,一杯又一杯的宁溪糟烧,都被她一一应付下来,甚至眉头都不皱,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。喝到最后,半桌的人瘫倒在桌底下,她仍然面不改色,努力帮我挡驾,让我对她又是敬重又是感激。后来她亲口告诉我,这次她是拼尽了全力,肚子里早已万箭穿腾极其难受,只是坚强的毅力让她支撑下来。这顿饭让她挂了三天的针。她这样做的目的,就是博得我好印象,为她工作调动打基础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回黄岩后,我很惦记这个非同寻常的女人,专门找出了她的手机号码,打电话象她慰问。她接到电话后受宠若惊,连连称谢,我告诉她以后到黄岩时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,她很认真地应了一声:“嗯!”     

    这以后,她果然隔三岔五地来我办公室,还时常稍带一些土特产。我也渐渐了解了她的情况,她还没结婚,男友不在台州工作。她家在黄岩城关,工作却在西部偏远山区,来回很不方便,留镇里又很寂寥,所以很想调回黄岩。她不止一次表达了她的想法,我都含笑不语。按照潜在的规则,调动、换岗、提拔,都有一个价位,调动在5000—2万之间,换个好职位2万—5万,提拔则是3万—10万不等。其实我并不打算收她的钱,我了解到她家庭并不富裕,最重要的是凭着她当时不顾一切的为我带酒,我觉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。自从知道更夫在机关有个情人后,我也很想找个能说说心里话,能用感情做爱的女人,而她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。     

    每次碰到她来看我时,我都把一些不重要的应酬推掉,跟她两个人吃饭,拉拉家常。我很喜欢这种感觉,这才是我要的温馨生活,跟回家对着黄脸婆吃饭的心情不可同日而语。有时跟她一起时,我会吐露一些跟老婆的不幸,并流露出对她的好感,她会羞涩一笑,嫣然不语。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,这些事情不用说破,一点就通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两个月后,我把她调到了澄江镇,并许诺她,一旦有好位置,再给她调入城关。她非常感激,非要请我吃饭。我说,吃饭就免了,晚上到我招待所谈一下澄江镇的事。     

    区里在区委招待所办的永宁宾馆给我安排了一间长期包房,平时,我都住在那里。那晚她准时来到我的房间,穿着一件无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,丰满的身材把牛仔裤鼓成一到弧形,看得我血脉喷张。我没跟她说什么,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,轻轻地拉起她的手,她很顺从,眼睛里充斥着娇羞和迷乱。她先是被动的等待,接着是热情的投入,最后完全融入到我的节奏中。这晚我们做得很开心,很投入,让我真正体会到“跟有感情的人做爱真TNND爽”。     
从这以后,她每星期都会跟我幽会,因为我的招待所出入同僚太多,我给她安排了一个租房,这里成了我快乐温馨的小天地。 
     (七)政坛敛财        

    经过几年的政坛打拼,再加上更夫的悉心关照,我的根基逐渐稳固,并升任为分管组织的副书记。我多年负责组织工作,深知这个职位举足轻重,是个大肥缺。大凡逢干部提拔或调动,先由组织部长拟定名单,再由分管书记最后确定,然后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。在拟定名单时,书记、区长以及各个副职,各有其人选,事先都要向分管书记打招呼,然后根据权力大小进行分配,确保各方势力的利益。这当中,分管书记的权限最大,书记、区长只要安排了他们的人选,其余事情很少过问,别的人选,都要由分管书记点头同意才可。那些跟分管书记合不来的,他的人选很可能被半途拉下。几年来,李阿星跟我明争暗斗、你死我活,多半原因,是我雪藏了他的人马。由于更夫对我极为信任,视为心腹,把人事权几乎全交托给我,因此,在人事调配上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,连区长老酱也忌我三分,区区一个李阿星更不在话下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虽然我手中权力庞大,但在收受礼物方面一直都很小心翼翼。不熟的人来送礼,现金基本上分文不收。只有很熟的人送的或比较安全的礼金,才收下来,但都做得很隐蔽,大多以亲戚的名义存在老婆的信用社。我跟老婆是典型的“父母之命、媒灼之言”下的结合,一直以来,我对她没有哪怕一顶点的感觉。我始终认为我们是传统风俗的牺牲品,我们的生活只能以干瘪、无味来形容,唯一的例外是一起带孩子时还有着一丝温馨。我时常为我的婚姻感到悲哀,也无数次地想结束这段感情噩梦,在玉环跟女打字员偷情时,曾经一时冲动要跟老婆离婚,然后娶下丰满滑润的打字员。但面对孩子那双无邪的眼睛时,我的激情一下子熄灭了,其实我也明白,打字员不会离开富得流油的包工头,而选择当时还在底层挣扎的我。后来,我升官了,更明白良好的婚姻关系对仕途至关重要,离婚的念头也渐渐淡化,大家共同维持着家庭的表面和睦,然后互不干涉地做各自的事情。我调黄岩后,仍然把老婆留在椒江,不调她过来,只是为了方便双方的自由,她也很识相,从不过问我的事务。只是涉及到财物时,大家互相商量,基本由她来保管打理。           

    我家本无多少财物。我们都是白手起家,在椒江任组织部长时,我还曾为女儿的赞助费而发愁。调入黄岩后,家庭状况有所好转,但收礼也只是小打小闹,大数额的现金不敢随意收受。升任副书记后,感觉根基比较稳固,关系理得比较顺了,才逐渐放开胆子,在提拔调动上不断强化自己的意见,但收礼仍然做得低调,避免别人察觉,尤其怕传到更福耳里,因为我摸不准更福的心思。直到有一次,更福推心置腹地跟我说,“老丁,以你的年纪,做到这个位置,基本上也差不多了,即便再上去,也不过是个区长,还不如你现在清闲实惠。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。有些东西能变通的就灵活运用,毕竟自家的腰包才是最实在的。”更福在仙居利用人事提拔聚财的事情,我早有所闻,但他对这事从来都是守口如瓶,平时只跟我谈风月,这次他突然这么赤裸裸地挑明,出乎我的意料。也许他觉察到了我的事情,干脆就把话说白,默许我放开手脚的干。我一度担心这是他给我设的圈套,想找机会暗算我,但看着他每次跟我一起抱小姐时欢愉的样子,我实在找不出他整我的理由。于是,有他这棵大树庇护着,我一马平川,紧紧把持住了区里的人事权,替人办事也渐无顾忌。随后,家里日进斗金,财源翻滚,有时连在信用社上班的老婆也合不拢嘴。        
    
    跟玉环打字员偷情时,我曾经发誓要挣一座金山,把她从暴发户手里夺过来。现在我有了钱,却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了。有一段时间我偷偷向玉环的朋友打听她的情况,才知道她早有儿女,还跟着老公跑上海建房子去了。也许我的这点小钱跟她老公亿万家产根本无法比拟,也许我也不可能再跟她结合,于是,我只好埋藏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,然而,当我拥有权力和钱财后,我却感觉不到幸福,尤其在夜深人静时,强烈的虚空弥漫着全身,更福的一句话不到在耳畔回想:“跟有感情的女人做爱真TMD爽。” 
     (八)小莲的出现        
    人之所以活得有劲,是因为他不满足。一旦他什么都满足了,只有两种选择,要么遁入空门,要么升上极乐。     
    跟女干事混一段时间后,新鲜感渐少。其实她也算有几分姿色,像羔羊一样温驯,最难得的是做事情聪明,不该说的一字都不漏,让我非常放心。我一度考虑将她列为长期情人,除她之外不再拈惹别人了,但自从我留心这方面事情以来,发现身边其实蕴藏着丰富的机会,其中不乏品质优异,而且还手到擒来。岂可为了一朵黄花放弃大片嫩叶。        
    一次,我去找老酱,碰到财务的小莲神色怪异地从他办公室出来,看到我很不自然地一笑。这个小莲四十过半,已是半老徐娘,不过风韵倒还有几分,年轻时也算有姿色的女人了。她平时的闲话比较多,喜欢说长道短,有一次我逛到财务中心时,她正跟另一个妇人谈论谁家老公持久,让我很是反感,况且她不属于我管辖,我们基本很少接触。        
    看着她脸色红润地出来,我有点怀疑老酱跟她有一腿。老酱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哈哈诺诺、憨态可掬的样子,给人们留下了忠厚老实的形象。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、处世良方。在公开场合,他永远都是中庸平和,从不出格,虽说有人因此骂他酱万桶,但中国政治只打出头鸟,却不追究平庸无能,相反,只要你无过错,上面有人,机会总属于你。老酱属天台帮,天台人的团结在台州甚至省内都美名远播,这跟黄岩的窝里反、喜欢搞自家人成鲜明反差。10年前,天台帮内比较响亮的人物是老杨,他是市委常委,又兼任黄岩区委书记,颇有影响力,当时他一眼看中这位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小老乡,提拔他为黄岩区长。随后,老杨职位频繁挪动,甚至远调湖州,但老酱却稳稳地坐正区长位置,而且这一坐就是7年。7年来他风调雨顺、平平安安,没有一丝风吹草动,此种情况令人称奇,这与他的大智若愚、难得糊涂的处世哲学密不可分。我对老酱一直非常敬佩,在我看来,更福的浮夸显耀、李阿星的咄咄逼人、老杜的笑里藏刀、老朱的木衲固执,远不如老酱这样高明实惠。人的个性是天生的,要压抑自己的个性去表现另一个形象是何等不易。我自衬做不到他那样,这也是我对他的敬佩之处。        
    尽管老酱掩饰得毫无破绽,但我仍然得知他有个情人,是一家酒店老板娘,长得艳光四射、丰韵十足,一双勾魂的眼睛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,我见到她时,竟压抑不住身下的冲动,几乎难以把持,只感觉她是女人中的女人。“竟然有这么女人味的少妇”,我对老酱很是忌妒。有着老酱的庇护,这个女人在黄岩呼风唤雨、能力非凡,颇有些影响力。        
    除此以外,老酱似乎无别的女人。但猫一旦吃了腥,便是多多益善、来者不拒,即便老酱这样隐忍的人也不例外。我进入老酱办公室,老酱故作坦荡,高声与我招呼,但这样过分光明的举动,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。     
    “刚才小莲脸红通通地出去,好像有什么事情?”我旁敲侧击。     
    “对你我怎么会隐瞒呢,她女儿刚毕业,要我帮忙安排工作。其实人事这块都是你负责,她应该找你更合适。”     
    这家伙,一下子把球踢到我这边。     
    “她信任你才找你,跟我好无瓜葛,怎么会找我。”     
    其实普通人事分配这块,把关并不严格,除了考公务员有一套严格程序,直接的学校分配以及安排事业编制岗位,只要有点脸面的人打个招呼,基本上都作安排。如果老酱出面,当然没有二话。     

    “她的事我不想管,让她自找门路吧”     
    老酱突出此言,让我有点意外。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要推托,其中必有隐情,很有可能小莲的礼数没到老酱的分量。我岔开话题,不再深入此事。 
     玉莲突然深夜造访,让我措手不及。当时我正性致勃勃地看着宾馆特意给我准备的黄片,身上仅穿着的一条短裤被支成一个帐篷。玉莲进来时,我虽然及时换上睡衣,但帐篷的余波仍然若隐若现,为了遮掩,我不得不翘起二郎腿。        
    玉莲似乎没发觉我的窘态,满脸堆换地放下一大袋水果,然后自作主张地整理起桌子上凌乱的杂物,而且手法非常纯熟,还一边整理一边埋怨服务员不及时来清扫。        
    其实对她的到来,我有些反感。一来她算是老酱的人,不在我这条线,平时关系疏远;二来打扰了我看黄片的雅兴。所以她进来时我没给好脸色。但她似乎浑然不觉,像自家人一样三两下把我的房间整理得有条有理。看着她晃动的背影,我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受。近期乡镇女干事外出函授,半个多月没亲近了,老婆又整天跑上海杭州看房产,电话里老提买房的事,听着心烦,心情很是落寞。这时忽然看着她家庭主妇般的勤快,心里蓦然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馨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整理完毕后,我招呼她坐下,笑着说:“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,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丁书记真是快人快语,那我就开门见山了。我想请你帮忙一下我女儿工作的事情。”     

    我笑了笑,没有搭话。     

    “我知道请你帮忙这事很过分。其实我也明白,你一直当我是老酱的人,不去找他却找你帮忙,不合规矩。但你今天也看到了,我在他手下这么长时间,为他也做了不少事,可是这件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的小事都不帮,着实让人心冷啊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我看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”  
    
    “丁书记你说对了。按理我礼数做足,还超出了许多,相关部门的招呼都打过了,就等他一句话,可偏偏卡在他这关。我一直很纳闷。但他中午的一句话让我全明白了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哦?”     

    “中午我在他办公室临走时,他叫住我,要我以后说话要注意些。我很纳闷,到底那句话得罪他了,下午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,才想起有一次在酒桌上说起他和洪福酒店老板娘的事情,可能惹恼了他。”她继续说,“从他调到黄岩开始,我一直死心塌地地跟他,为他办过许多事,包括私事。这次仅仅一句话,就跟我翻脸,想不到他的肚量竟那么小。我知道丁书记你为人分明,重情义,对属下非常照顾,这点大家都有目共睹。我想以后跟着你办事。”     

    她最后几句话恭维的话,我没在意,但她的理由确实有几分道理。老酱这家伙做事小心,最怕别人身后揭短,尤其是这件敏感的事情,是他的大忌。玉莲撞在枪口上,难免不拿她开刀。但玉莲这人口风不紧,一点小事都藏不住,绝对不是一个好手下。       

     玉莲见我神色默然,说道:“丁书记,我明白你不会信任我,我晚上什么都豁出去了。其实老酱暗中一直跟我有来往,他的许多事情我都清楚,而且有真凭实据,随时可以拿给你。以后你若有什么吩咐,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。”      

    玉莲工作有几十年,对区里的事了如指掌。尤其她从事财务一块,清楚区里每一笔帐的来去,老酱别的不看重,只是死死抓住钱住一关,大小款项他都要亲自把关,好像这些钱都是他自家的。我一直怀疑其中有猫腻,只是找不到证据。这次若是把玉莲利用起来,将她作为安插在老酱身边的人,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正想到这里,我发现胯间的帐篷又顶了上来,原来我无意中放下了二郎腿。玉莲好像有所察觉,借机去了卫生间。我连忙翘起双腿,强行压下帐篷。     

    过了很久,玉莲才出来。看到她时,我惊呆了。她只裹着一件浴巾,丰腴的胸部,白嫩的大腿,和热情如火的眼神,让我喉咙直冒烟,刚才看黄片积累的欲火再也压制不住了……        

    10分钟后(我一般坚持不到二十分钟),当我掀开被子,点燃一根烟,站在窗口时,她好象带着一丝愧疚说了一句话:“丁书记,以后你不管看中哪个女的,我想办法帮你搞到。” 
 
  
    (十)新的境界        

    我一直认为,好色乃男人本色。只要有适宜的环境,这种本色就会滋生,放大。有一次,更福在仙居浮石园酒店同时和两个小姐玩乐,我啾着很是惊异,更福从小家境贫寒,完全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坚毅,一步一个脚印,才拼到现在的地位,然而如今一下子这么放纵,是环境所使,还是内心蜕变?几年后,当我也一晚换好几个女人时,我才明白,这是几十年压抑的迸发,是对过去的补偿,也是对现今成就的嘉奖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玉莲的办事效率高得离谱,第三天,就带着文化局的一个舞蹈老师进了我的房间。这老师30出头,身材高挑,面目清秀,带着舞蹈者独特的气质和自信,使我有种不忍亵玩的感觉。玉莲很识相地借故走开,只剩下我们两个独处一室,但我没有急于办事之想,政坛打拼多年,此时的我已不是当年凤凰山庄那个猴急的组织部长,早已深谙了“是你的,跑也跑不掉”的道理,水到渠成,享受每一个细节,成为我的宗旨。     

    攀谈中,我了解到,她过去是一位屡获奖项、才情横溢的老师,调到文化局后,大概遭人妒忌,处处受到压制,天天看别人脸色,生活极为压抑,从而滋生了要出人头地的强烈念头。有句俗话“不到北京的不知道自己官小”,我觉得应该改为“不到机关上班就体会不到官的重要”,官场阶层森严,层次分明,官大一级压死人,机关混久了,人就像着了魔道,满脑子只剩下唯一的想法——升官。为了升官,可以尔虞我诈、勾心斗角、出卖背叛,甚至可以牺牲一切,肉体和金钱不过阶梯和工具,丝毫不值得看重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开启轻柔的音乐,调好幽暗的灯光,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和畅。舞蹈出身的女子,身材曼妙,节奏强烈,在水蛇腰的扭动下,欲望像潮水般的奔放,阵阵高潮激涌而至,让身充分体验到欲仙欲死的感觉。这一次,是我有生以来最特别最激情的性爱,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领导人那么喜欢亲近文艺工作者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舞蹈老师要求不算高,不过是想从科员升为副科长,只是个副股级,这种级别其实不需要我出面,组织部和文化局都有权限提拔。看着汗沁满面、媚眼如丝的她,我一时感动,说到:“副股算什么,我两年内提你到正股级。”她惊喜异常,“嘤咛”一声又伏在我的身上……        

    自从我把玉莲女儿的事情搞定后,她为我做事很买力,不但源源不断地送来女人,还把老蒋及其他班子成员的事情都倒竹筒一样倒给我。原来老蒋竟扣住了工业园区和北门拆迁的巨额资金,并挪作它用,还强行压制工资上调、医药费用发放等项目,闹得民心怨愤。区财政方面,他一人把守着,为所欲为的运用,任何人都休想插手。最令我惊诧的是,他居然跟招待所的服务员有一腿,这服务员叫小王,长得甚是标致,我一度想收其为情人,但几番暗示明诱她都无动于衷,这使我很纳闷,以为她立场坚定,遂作罢了,哪里知道她被老蒋早一步收走了,靠山这么硬,怪不得对我如此坚决。 
     (十一)更福事发        
更福突然进去了。这个消息像一枚炸弹在黄城炸开了。     
一整天,我都坐立不安、心惊肉跳。昨天晚上,我还与更福一起在菊都歌厅里搂着小姐,今天下午,他刚主持召开“三讲”学习会后,在会场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。其实,更福出事前,我闻到了一些风声,还特意这阵子疏远了他,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。否则昨晚也不会跟他一同玩乐了。        
我取消了所有的安排,关起门来反复回忆和推敲与更福一起的每一个细节,紧急进行查漏补缺,以免被殃及池鱼。自我检查了半天,发觉除了生活上与其同流过,在经济和政治上基本没什么瓜葛。为防万一,我立即通知菊都歌厅小姐暂时隐蔽起来,因为我的小姐与更福的小姐情同姐妹,一旦盘问起来极有可能受到牵连。同时,迅速叫老婆销毁和转移收钱的证据,并通知区委办副主任小王停止一切人事活动,小王是我的心腹,有关官职调动提拔都是他出面来办理的。        
    区里的班子成员也人人自危,据玉莲透露,老蒋对所有情人发了禁令,禁止她们这段时间上门联系,老杜也一下班就乖乖地回到迎春小区,不再与城建系的小情人联系。老朱整天来去匆匆,大概也在做补漏洞工作。有人说,如果真正查中国的官员,从总书记到管门口的,没有一个是清白的。许多人都是前任出事这任抓,像以前的孙炎彪,现在的陈更福,要弥补以前的漏洞,由于人走物非,往往耗力巨大而收效甚微。所以一旦有风吹草动,每个人都坐若针毡。倒是李阿星意气奋发,趾高气扬,大有迎来了翻身日子之势。       
    李阿星调入黄岩以来,仗着市里捧他为典型的资本,和查老赫案件的威风,很有些不把其他成员放在眼里。更福和我都很看不惯他,常有意无意地压制他,前阵期间中央电视台和国家党报向区委征求采访李阿星的看法,被更福一口回绝,这使他恼火了一阵子。这次更福出事,他还协助市纪委调查取证,一时间意气扬扬,很是招摇。        
    从纪委传来的消息,更福倒算讲义气,“双规”期间没提到我一个字。回想起跟更福同处的两年时间,他当我小兄弟一样照顾我,帮了我不少忙,如今进去了还能维护我,我有些感激,于是偷偷地托别人送他家人一些钱。我知道更福这些年虽然吃了不少,但这边进这边出,很少顾及家里,家庭状况还比较艰难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更福的案件没牵连到黄岩任一个人,风波很快平息了。不久,市委书记史酒无带着腼腆、文弱的蒋雄志到区委来,开了个欢迎会。对这位新书记,大家从他家底、个性到女人都摸的一清二楚,得出个结论:不过是个嫩书生。老蒋原本想趁更福进去的机会,顺势顶替更福位置,但毕竟他的老乡杨人正远调湖州,市委里少了替他说话的人,愿望终于被扑灭,这使他很少郁闷了一阵子。后得知调来的蒋书生,他倒是高兴起来,在会议上笑得很开心,掌鼓得很热烈,好象这次会议宣告他的黄岩时代来临了。 
     (十二)初次较量蒋书生        
    蒋书生一上任,我就弹了他一鼻子灰。那天他叫我过去,说是谈谈新一届的人事计划。我带了早就预备好的方案,递给他看。他看完后,眉头一皱,说是否再调整一下,面再广一些,更具代表性些。我明白他的意思。前些天传来风声,自他上任后,李阿星成天往他那里钻,暗地里对我不断下猛料,大概说我把持区里的人事权不放,私下培养个人势力,只提拔自己人,对其它常委的提名不予置理。当然,他肯定趁机踩我几脚,说些危言耸听的话,譬如,说我一手遮天,不把新书记放在眼里,对新书记的权威造成威胁,长此以下,书记会被架空。     
    其实,更富在位期间,基于对我的信任,基本把人事权放手给我,日积月累,我在人事上奠定了一定根基,有较大的话语权。但出于平衡需要,我基本上会给其他常委面子,他们的提名大多会通过,独因为看不惯李阿星所为,对他的人马极力打压。他因此怀恨在心,趁新书记上任之际,大肆套近,想利用蒋书生来压制我。从今天蒋书生表现来看,李阿星的迷汤起了作用。     
    我说,这次拟提拔的人选,都是经过长期跟踪考察,具备良好的政治素养和业务素质,其中大多数都是等候了好几轮才好不容易挨上的。如果这些久等的人不排上,要排另外的人,恐怕会引起非议。另外,我专门考虑到了平衡,各常委的提名人选都放了进去,另排有一些空缺,等候你来调整。     
    这次恰逢三年一届的黄岩科级人事大调整,调整人数达80多人,这样,那些以前向我打点过,未作安排的人,我想趁此机会一并安排掉。所以在里面塞进了不少人。老蒋和老杜也早早跟我通气,安插些人,我满口答应,都给安排了,当然,考虑到新书记上任,我特意给他留了些名额,但名额有限,蒋书生自己都不够用,李阿星的人是根本谈不上了。     
    蒋书生对我坚持不改方案的态度有些愠怒,说人事不是排资论辈,要因才取人,方案再作调整。我嘴上说好的好的,心里不以为然。一来他人生地不熟,一时拉不起自己的人,二来就是到常委会上,老酱、老杜、老朱他们也不会向着他。老酱把财政捏的紧紧的,蒋书生上任后曾经提出亲自管理开发区这块工作,立马被老蒋一招弹指神功给弹掉,说开发区一直由他亲自抓,工作正有起色,考虑到连续性,再加上书记新上任各方面都不熟,开展工作诸多不便,所以暂时不宜。蒋书生试图介入老酱的好几块工作,都被老酱一一挡驾。因此,老酱根本不卖他的帐,对我倒还有些避忌,毕竟我们资格不相上下。这样,常委会上我们联手,蒋书生便很难有作为。     

    这次人事调整,我提了20多人,其中就包括那个澄江镇的乡镇女干事和文化局的舞蹈老师。阿莲的女儿早在前一次就安排在南城的一个镇了。在做人上,我有一个原则,就是信守承诺,答应了就要做到。即便这一届满额,下一届也要妥善安排。这样,不管是打点我的,还是跟我有私下关系的,都会死心跟我,不容易出事。这次我额外提了一个,就是组织部的小刘。本来她是根本没在计划之内,但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,使我不得不重新作出了考虑。  

    (十三)为情所困     

    经历了那么多女人后,性欲上得到了空前的满足,性生活不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饿汉,因为随时有许多鱼儿在嗷嗷待钩。但仍然有一件事耿耿于怀——组织部的小刘迟迟不愿上钩。小刘是我继玉环打字员后唯一一个让我动情的女子。她青春,她靓丽,她丰满,她富有韵味,她勾人心弦,我相信,跟她上床的感受必定也像打字员一样令人欲仙欲死。徐荣辉个人网站 www.xuronghui.com     

    小刘不上钩是有原因的,一来她不像阿莲送来的女人那样单刀直入,直奔主题;二来她新婚不久,而且她丈夫、家人都是机关内的,不方便下手。再加上近来忙于巩固地位,跟蒋书生、李阿星他们明争暗斗,而阿莲又源源不断地“供货”过来,一时放缓了对小刘的进攻。     

    小刘对我的态度也若即若离、难以琢磨。虽然她仍然经常送材料到我办公室,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少,但每次我讲些稍为亲近的话,她总是莞尔一笑,不作表态,我邀请她参加各种宴席,她总是以各种借口婉拒。这种态度,使我很是犯难,是继续深入还是知难而退?毕竟她家人跟我都是老同事,而且级别也不低,一旦闹大了,大家脸上都不好过。于是,我只好收起那份狂热,做好长期打算,希望能通过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使她彻底开窍。     

    一天下午,广电局副局长老杨突然打电话给我,非要请我吃饭,说他们电视台的一个节目得了大奖,要在酒店隆重庆贺一番。最后几句,他压低声音说,台里的精英都到齐了,你过来认识认识,说不定让你惊喜一下。老杨和我也算是同道中人,他特喜欢唱歌,但每次挑好小姐后两人总是齐齐失踪,待结束时才蓬头散发地露面,问他,总是吞吞吐吐地回答:到小舞池谈心去了。我因此经常调侃他:“你做思想工作的本领比金正日还要厉害,一会功夫人家就把身体都献给你了。”     

    本来广电系统不是由我分管,他们的活动我不方便参加,不过分管的宣传部长小张跟我关系还不错,她从副区长调到宣传部长这个职位,我替她说了不少好话,因此,她常常对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再者,早听说电视台是美女集散地,至少几个播音员看上去还不错,老杨这次也是特意安排我去物色物色,所有我也没作推辞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老杨是心思慎密的人,他把酒席独立安排在国大的包厢里,我到达时,早闻得屋内阵阵莺声燕语,推门进入后,里面安静下来,老杨高声招呼我入席。这时,我发现年轻女性占了半大桌,有几个是经常在黄岩台看到的主持人,她们一边留意我一边用普通话窃窃私语。接下来,便是听她们自我介绍,然后喝酒,再介绍,再喝。一轮下来,我已是晕晕呼呼,但女士们被点燃的气氛好象有燎原之势,回敬的热潮汹涌而来,让我无法招架。此时,我发觉一个叫小冰的女性特别会煽动气氛,总能编出一大堆理由灌我酒。酒过三巡,我感到有些头重脚轻,趁上洗手间时一照,脸已由猪肝色转为青紫色,此状已严重影响到一个领导的形象和威严,于是,立即提出告辞。本来,我也想像前任黄岩公安局长包养主持人一样,挑个漂亮的主持人挂着,但由于喝酒过度,以至把那些女的面貌忘得一塌糊涂,脑中只记得那个小冰在不断地向我灌酒。 

    回到招待所,淋了澡,泡了杯茶躺着,心理突然涌起一阵虚空。这些年来,睡过的女子无数,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喜欢并投入感情的,想着当年与玉环打字员偷情时的激情,对比着更富说的“跟有感情的女子做爱真TMD爽”那番话,心中感到无比失落,甚至感到非常失败。我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,突然小刘的号码赫然跳了出来,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我狠按了一下拨出键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“喂,你谁呀。”她说话了。     

    我一紧张,头脑忽然清醒了,连忙应付说:“小刘嘛,我是丁连德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啊,丁书记啊,您……您有什么事吗?”她比我紧张多了,有些语无伦次。     

    “明天的区干部教育动员会的讲话稿你有送过来了吗?”我随口捏了个问题。     

    “有啊,今天下午放你桌上了,当时你不在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哦,没事没事,我自己找找。没打扰你吧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没有呢。要是找不到,我晚上再打一份送过去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那不用了 。”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,一摸额头,沁出了好多汗水。我有点为刚才的冒失举动而自责,又为能听到她的声音而自喜。     

    “是时候该动手了。”我自言自语道。  

    (十四)广电之花        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我发现办公室门口有一张梨花盛开般的笑脸在等着,正是小刘。她拿着一沓文件,远远地跟我招呼。我笑说,这么早有什么事。她说,怕我讲话稿没找着,今天开会来不及,就趁大早送过来。     

    我说,会议9点开始,不用那么赶。说完就叫她进办公室坐会。   
      
    她进来后,发现原来那份讲话稿在办公坐上,咦了一声,说还在的呀。我说,昨晚把所有文件放公文包了,回家一搜,发现没讲话稿,以为你们没送来,原来是自己忘了。她听完后手掩着嘴巴就笑了起来,随后眼明手快地给我泡上茶。     

    我呷了一口茶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小刘,新一届的人事调整即将开始了。你有没有什么打算?”     

    她一愣,有些羞涩地说:“我希望能担负起更重的担子,就怕自己没这能力啊。”     

    “在机关里如果不思上进,不努力到更高的岗位,那就是一个没上进心的人,是一个失败的人。所以你们年轻人要有胆魄力,要敢于表现自己,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。这次提拔幅度大,人数多,你在组织部锻炼多年,具备了一定的基础,只要听从领导、勤奋工作,机会一定有的。”我故意把‘听从领导’重重地说,希望能启发到她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听后“恩”了一下,脸色有些红晕,眼光中透着兴奋。     

    这时,突然传来敲门声,未等我答应,阿莲兴冲冲地推门而入,见我们这场景迟疑了一下,笑说:“咦,小刘也在呀,没打扰你们吧,丁书记。”     

    我对阿莲的散漫有些愠怒,没给她好脸色看,板着脸问道:“什么事?”小刘见状起身告辞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小刘走后,阿莲觉察到自己犯了错误,小声翼翼地说:“这小刘她父母都是机关的,还是科级干部,不好办吧?”     

    “是吗”,我没好气的回答。     

    她旋即转换话题,说近期又网罗到西城办的一个少妇,这两天到你家登门拜访。     

    听到有新人,我来了些兴致,说:“那就明晚吧,今晚我老婆要过来。”接着我又叮嘱她一遍,一定要保守秘密,泄露出去后果你担当不起。她女儿被我安排到院桥镇,以后的前途都掌握在我手里,所以她近期一改大嘴风格,守口如瓶,我也逐渐放下了那份担心。     

    这时,组织部长周心打来电话,说到时间了,催我过去开会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这次会议说是干部教育会,倒不如说是干部调整吹风会。全区股级以上干部全部到齐,会场黑压压的一片,除了少数几个心理有底的角儿在说笑外,其余的都脸露惶恐,身如飘萍,不知这一次着落在哪里。     

    我讲完稿子后,狠狠地扔下几句话,:“人事调整期间,凡发现有托关系,送人情,走后门迹象的,一律取消提拔资格,并进行严肃处分,触犯法律的移送到有关部门追究刑事责任。” 这一招我是向更福学的,在台上一定要铁面无私、疾恶如仇,在大众面前树立形象。老酱学得比我还精,他有一句名言:“只要自己作风硬,不管到哪里做官都不怕。”据说他在天台任纪委书记时,确实清洁廉明,多次获得省纪检系统先进个人,但到黄岩后,我想他的话应该改为:“只要自己小弟硬,不管到哪里找女人都不怕。”     

    晚上,广电局老杨又打电话来,说电视剧《青平巷》即将开拍,北京的一些演员导演过来,叫我过去一起吃饭。文艺界的饭局我一向比较热衷,随口就答应了。     

    吃饭放在交通酒店,进去一看,小池区长、宣传部小张部长、开发区老倪,青平巷的作者城建副局赵小阳均在座,我笑说:“一听跟明星吃饭,场面就热闹了。”刚坐下,老杨就推着一位女性坐到我旁边,说:“丁书记你们上次见过了,今天喝酒要照顾好他。”我一看她瘦峭的脸孔,有些面熟,老杨连忙解释道,电视台小冰科长。我恍然大悟,就是上次搞得我酩酊大醉的灌酒高手。我私下叮嘱了她一句,这次不能灌我酒,替我挡酒。     

    由于马晓伟、傅艺伟两为主角没到,只来了导演和两个不知名的演员,我也没什么兴趣,祝贺了作者赵副局长后,便杯来杯往的干起来。这次,身边的小冰异常神勇,把敬我的酒一一挡回去,还反敬对方,搞得对方都怕敬我为止。老倪和赵作家联手跟我干,没两下就被小冰唬得投降,池区长白面书生,讲师出身,国外镀金回来,我们都称他为教授,他酒量差劲,见状压根连酒都不敢端。一场下来,老倪脸若猪肝,喘气如牛,老杨脸色青紫,导演更是翻江倒海,连连跑洗手间,只有我屹立不倒。出来时,我拍了拍小冰肩膀,笑说很不错,人才,要好好栽培。 
 
    (十五)投怀送抱    

    出酒店时,老杨打电话过来,说要不要来点余兴节目。我说老婆已经在招待所等余兴了,要是回去一身香水味,晚上肯定得大闹天宫。说完我就打道回府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果然,回到区招待所时,老婆一脸不悦,说好不容易回来看你,连一起吃顿饭都那么难。我一脸赔笑,大叹苦水,说官场难混,身不由己,晚上市里来人,不陪不行啊。接着我立即投其所好,问道:“怎么样,这次杭州之行有收获吗?”     

    这次老婆去杭州上海无锡等地看房子,把长三角跑了个遍,途中电话如连珠炮,搞得我心烦意乱。自3年前君达公司小林送了一套杭州的别墅,2年一过翻了个番,老婆就像着了魔似的,对炒房产生了浓厚兴趣,到处打探房产信息,挖空心思搞内部房,优惠房,最近又响应市政府接轨长三角的号召,把投资方向对准上海、江苏一带,还成天逼着我筹集资金,真让人头痛的很。不过这样也有好处,她一心扑在房子上,无暇来管我的事了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不出所料,一问房产的事,她立即由阴转晴,很是兴奋,说这次分别在无锡、上海看中了两处房子,开发商都是台州的,答应给9成折扣,位置任你挑,摆明了让你赚。     

    这次她跟黄岩几家房产公司的老板娘一起出去,他们冲着我面子,开出优惠价,那是肯定的。不过我粗略一算,两套房子起码在200万以上,首期也得付40万以上,哪来的那么多钱填数。我有些犯难地说:“先弄一套吧,两套吃不消。”她听后双目圆瞪,大声囔道:“你傻啊!这两处房子外面市场价加10%都买不到,现在原价9折给我们,一转手就可以赚20%,白赚的钱不要啊!”我一听也来气了,说:“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?要冒风险的。你多为我想想好不好。”她听后气鼓鼓,闷声不响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这时,我手机突然响起,一看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后,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:“丁书记,你在干嘛啊?”     

    当时我们正在斗气,屋内异常静肃,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可闻,老婆一听女人的声音,脸猛得拉下来。我看情形不对,打着官腔严肃地说:“你是谁?”     

    “你听不出来吗,晚上刚一起吃饭了的啊。”对方没听出我声音的异样,还在电话里格格娇笑。     

    我赶紧打住她的话闸,说:“哦,小梁啊,党史采访的事情明天到我办公室再谈。现在我有事情。”说完就掐了电话。老婆阴着脸问道:“什么人。”我说是台州日报社的记者,谈采访的事情。其实我明白是小冰来的电话。老婆一脸怀疑地看着我,说:“这么晚打电话谈采访?你不会心里有鬼吧。”“你想哪里去了。简直无事生非。”我装作怒气冲冲地样子,大声呵斥道。说完就进浴室洗澡。再出来时,老婆泪光盈动,声音抽噎。见状,我缓和了一下气氛,说道:“好了好了,钱的事情我尽量想办法。你也别一心扑在炒房上,多顾顾女儿。”家庭闹僵后,往往是两败俱伤,对谁都没好处,所以我一直努力维护相安无事的状况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近期逢人事调动,上门拜访打点的干部络绎不绝,累积起来颇为可观。我将这些财物一应交给老婆,同时给亿嘉的老陈打了个电话,叫他周转些款项,凑齐首付款。第二天老婆带着存折,喜笑颜开地回去了。到了办公室,我找出小冰的电话拨过去,小冰接通电话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丁书记,昨晚我没犯错误吧。”“还没犯错误,都捅大篓子了。该怎么罚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我故意吓了她一下。“那……那中午我向你端茶赔罪好了。”“好。中午自己把自己灌醉才算了事。”  

    中午,小冰亲自开车接我到九峰三堡,选了个清静的包厢坐下。我问她昨晚本来找我什么事,她说没事,就想跟你聊聊天,想不到搅了你们夫妻的雅致。我说都老夫老妻了,哪有什么雅致,怪只怪你的声音太好听了,哪个女人听了都嫉妒。小冰腼腆一笑,端起一杯红酒,说知错了,向你赔罪。然后一饮而尽。整个中午,我们两人都随意着喝,她消灭了两瓶红酒,我也喝了大半瓶,饭后头有些晕。她说朋友在这里长期订了一个房间,空着不用,中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。我笑说原来你早有预谋啊。进房间后,我半靠躺在床上,她泡好一杯茶放到床头柜上,然后就在我身边坐下,我突然斗胆捏住她的手,说昨晚你破坏了我们夫妻的好事,中午要赔还给我。她象征性地挣脱了一下,蚊丝般地说了句:“不要”,就害羞地低下了头,像一只待宰地羔羊。我再也忍耐不住,一把拉她过来压在下面…… 
 
    (十七)       

    西城办的女办事员并没给我带来什么惊喜。除了身材有些高挑,其余毫无突出之处,服务水准跟小冰相比更是差上一大截。我已经有些厌倦那种等待男人主动的女人,但是小刘除外。西城办唯一留给我的好处,就是事后聊天时,发现她跟小刘是同班同学,都是黄岩中学毕业的。那晚我从她嘴里听到许多关于小刘的事情,知道她从学校开始就非常出色,但个性却很好强,很爱表现。而且了解到她曾经在市里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友,最后被迫拆离。这个信息让我很兴奋,不管从她的个性还是现任夫妻感情基础,都对我很有利,我觉得总攻的时候到了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小冰自从跟上我之后,对我百依百顺、热情如火,每次外出前都先打电话问我有无节目,是否“需要”她,得到我否定回答后,她才娇滴滴地说:“那我自找节目了。”这样的女人,让我感到很放松,加之她个性活泼,交游广泛,机灵圆通,与其他领导相处甚好,因此我在吃饭和娱乐的时候经常带着她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有一次,我跟小冰一起在红太阳吃完饭,从包厢出来时,发现大厅角落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西装领带,金丝眼镜,一派学者风范,正是小池教授。平时文质彬彬、风度翩翩的他,晚上看去却有些落寞,独自一个斟酒自饮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我示意小冰先走,然后过去轻拍小池的背,“怎么晚上这么有情调。”他见状立即招呼我坐下。小池跟我并无多大交往,他属于技术派实干型的,做事认真,带有教师的细腻风格,跟我的行政路线不谐调。他家底殷实,老婆是椒江晶艺集团的副懂事长,资产千万。夫妻郎权女财,让人很是羡慕。我曾想,如果像他那样,就不会冒着风险去到处搞钱了。我还认为,如果机关里挑一个没有情人的干部,我就选他,但小莲不同意我的观点,说哪个男人不偷腥,不声不响的人更是出手狠辣。为了证实她自己的看法,她专门侦察了一段时间,终于有一天乐滋滋的告诉我,找到了,女的是城关医院的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小池似乎喝了不少酒,脸成暗红,说话有些结巴,说约了朋友却临时有事来不了,就退了包厢随便吃点算了。虽然他这么解释,我感觉他被什么触动,有些神伤,从他跟女医生的交往可以看出,他感情生活不怎么如意。于是我就陪他喝了起来。  

    为了安慰他,我特意大叹自己夫妻感情不和,说到浓时也是真情流露,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他的共鸣,心坎话如泄洪之水喷涌而出。原因可想而知,和一个事业心极强、工作忙碌的女强人,怎么会有温馨的家庭生活。他一反沉默寡言的常态,滔滔不绝地埋怨老婆的种种不是,最后狠狠地说了一句:“这生活真不是人过的。”但他始终没有提起他和女医生的事。我相信他必定有无法出口的烦闷事,只好不断找些话安慰他。事后才知道,他是因为凑不起为女医生买房子的首付而苦恼,而这钱又怎么能向妻子要呢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那晚小池喝得酩酊大醉,我只好呼来组织部办公室主任小张扶他到橘都。小张是我的心腹,办事很是稳固。他同时给我和小池各开了一个房间,并给我送来了一个高挑秀丽的小姐。最近他办事异常积极,我明白他调升心切,也有意利用这次机会圆他的心愿,毕竟鞍前马后为我做了不少事。    

    (十八)小莲的女儿        

    一直以为小池区长郎情妾意,家庭温馨,是我们的典范,没想到他比我们更落寞。小池跟我、更福、老酱、老倪等不算同一群人,他在感情上有学者那份执着投入,用情专一,不会随便见异思迁,除非被迫得忍无可忍。他最终选择找情人,可见在老婆光环的照耀下,承受了着巨大的压力和折磨。我们却不一样,夫妻之间划清界限,各忙自己的事,不该管的睁只眼闭只眼,只字不提,大家相安无事,看起来更相是合作关系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但是我有点为小池担心,他容易动真情,钻牛角尖,这是官员的大忌。许多官员被拉下马都是用情太深,闹起家庭纠纷,牵带出一连串事情,最终东窗事发。成克杰、高严等人莫不如此。 

    因此,现在的官都学乖了,只会逢场作戏,不会歇斯底里。这招老酱最擅长,他阅女无数,手段百出,但没有对一个动过深情,跟他发生关系的多是商界女能人,她们心里很清楚,大家是明买明卖关系,因各自需要走在一起。其中有一个厦门来黄岩投资的女老板,风韵妖娆,媚态百出,第二天就跟老酱搞上了,此后一度令老酱很迷恋,甚至假借陪同考察的名义连续跟那老板娘混一起,但没几天他立即清醒过来,恢复了原状。其余的如几家酒店老板娘和江口某化工集团的女老板,都是逢场作戏、各取所需关系。 

    开发区的老倪也是一个聪明人,他特别好此道,夜夜笙歌,整天混迹娱乐圈,但没跟一个小姐真正好过,甚至他跟赵作家路人皆知的那份关系,我都非常怀疑当中感情的含金量。凭老倪的花心,赵作家跟市里多位领导的暧昧关系,他们能有稳固的情感吗,因空虚姘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。因此,像小池这种情形最容易出事。我心里很想帮帮他,他是常务副区长,极有可能成为下届区长,以后共事的机会很多,先搞好关系为以后打下基础。只可惜那天他喝的太多根本听不进去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小池的遭遇,更加重了我“享受眼前每一天”的想法。几天后的一件事让我很惊异,那天晚上,我在招待所正准备休息,忽然响起几下轻微的敲门声,我以为是服务员送茶水,开门一看是个小姑娘,白球鞋、牛仔酷、T恤,打扮很青春,但看上去很眼熟。我说你找谁,她说丁书记你不认识我了?我呆了一下,一时想不起来,她笑说,上次还跟你一起吃过饭,我妈是蔡小莲。这么一提醒,我才想起她是小莲的女儿,上次落实她的工作后小莲专门请了一顿饭,她女儿也在场,之后就没印象了。我问她什么事,她说也没什么,一点土特产,我妈叫我带给你的。 

    说着用手举了举一个黑袋子。我招呼她进来,给她泡了杯茶,然后跟她聊起天来,问她在院桥镇工作怎样。她似乎对工作不太满意,叹气说这么单调的工作不知做到什么时候。我呵责她,年轻人不要眼高手低,先从基层踏实做起,况且院桥镇的收入比起西部山区算很不错了,当初你妈为你的事不知费了许多脚力。她脸红了一下,说要是能在丁书记身边,为您服务就好了。说完含羞地低下头,两手摆弄着衣角,脸似乎更红了。我突然感到异样,这小妮子来意不简单,于是我试探性地问到:“你真的这么想吗?我这边的工作又枯燥又辛苦,你是不愿意来的。”她忽然抬起头,用暧昧的眼光盯着我,幽幽地说“:只要能为丁书记效劳,我做什么都愿意。”       我很惊异她这么直接地传递“性”息,她比任何我碰到的任何机关女性都大胆坦白。这时我仔细地打量她,身材苗条,皮肤白皙,面容姣好,青春透人,似乎还带着几分学生的稚嫩,机关内年纪这么小的女孩我是第一遭碰到。我突然感到很新鲜,并且,从她身上似乎找到小刘的几分影子,小刘也有这样的气息,这使我更“性”趣盎然。我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腿上,意味深长地说:那你准备怎样服务呢?她抬头看了看我,突然扑过来搂住我,用嘴唇紧紧地压住我的的嘴巴……          

    真可惜,小刘和西城办事员我都见过,和朋友和她们一起玩,那时年青,是相信爱情的年龄,有高傲的头颅,不羁的思想,美丽的青春梦.小刘很优秀,身材很高,看别人的时候通常是俯视,目光弥远,寻常人不入她眼.对常人不动声色,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.时间可改变一切,机关的沉闷,怀才的不遇,让一个人的棱角逐渐磨平,终于耐不住寂寞--谁能耐住寂寞呢,诸葛亮卧隆中,自耕以娱,也非他所向往的生活,心中期盼一个明主知遇,才会奋然而起.世上有多少诸葛老死隆中不为人知.耐不住寂寞的小刘,终于抛开一切,入世随流,不再清高,世上的清高大抵如此.她不想在沉默中死亡,终于选择了交易,悲夫!官场如此,人性催残至此,是中国的大不幸,这样的交易每天都在发生,在全国各地发生.何时是个终了,这是个大染缸,不管你有多清高,也难免不被沾染,谁也逃不脱. 
 
    (十九)终成夙愿 

    小莲女儿主动献身的行为,小莲毫不知情。这使我有些意外,若不是她女儿事后告诉我实情,并希望我对她母亲保密,我还以为是她母亲一手策划的。近一年来,小莲替我网罗了十数个女子,遍及各部委办局,每当她物色到人选后,便施展如簧巧舌,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战无不利,从未失败过。这当中,确实出现过一对母女,据说是小莲分而歼之,分别做了思想工作的结果。一般当母亲的很少鼓动女儿去跟自己的情人发生关系,所以小莲找了那么多女人,却从未提过把女儿输送给我,而是她女儿长期受到母亲的耳闻目染,深谙官场规则,欲走捷径,便私下投奔而来。其实我不赞成规则年轻化的现象,这种不经过任何磨练便欲一步登天,只会使人变的更浮躁、急功近利,于人于己都无好处。但我始终坚守信用原则,接受了她的身体就要为她办事,只是她女儿年龄尚小,工作时限一年都未到,不好安插提拔,我只好许诺等有机会再来安顿她。

    上了小莲女儿后,我的信心又增强了不少,官场理念既然连小女孩都吃的这么透,那么小刘必定也是深入其心。她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,可能只是一种策略,说不定她心里也非常期待。所以我觉得是时候该动手了。     

    那天,我特意到组织部去逛逛,经过小刘科室时,发现她正埋头做记录,看着她清秀的脸颊、雪白的粉劲、苗条的身姿,我简直有点魂不守舍,直到科室的其他科员叫我才醒悟过来。小刘闻声连忙恭敬的跟我打招呼,旁边那么多人在,我也不好特别眷顾她,于是应付了一下便回到自己办公室,考虑再三后,决心打电话把小刘叫到办公室来。     

    不一会,小刘来了,她站在门口,那俏生生的模样,小鸟般紧张的神态,让我心头砰砰直跳。     

    “丁书记,您找我有事啊?”她似乎发觉到我的窘态。     

    “哦,哦,这样的事。这两天市里在搞处级干部考核,我们要作述职汇报,碰巧区委办的人都在忙别的事,你帮忙给我写一份述职报告。这里是一些资料你拿去看看,因为要的比较急,晚上必须要赶出来。”     

    我觉得办公室不是培养感情的地方,于是编个借口想办法引她到清净温馨的地方去。我知道写一份4000多字的领导述职报告并不容易,要经过多次修改才能完稿,这样她必定连夜赶制。接着,我推掉晚上的所有应酬,晚饭后打电话给她,说因为有家里有客人,去不了办公室,叫她直接到我招待所来一起研究稿子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来的很准时,大概因为连续工作,衣服来不及换,仍旧穿着白天的套装,面容流露着几分疲倦。我连忙地招呼她坐下,然后煞有其事的跟她研究稿子,期间几次装作不经意地搭在她肩膀上,轻搂着她谈论修改意见,她似乎没怎么发觉,只是很认真地修改稿子。     

    快要接近完成的时候,我叫她休息一下,给她泡了杯茶,然后聊起天来了。我围绕她家庭的事情说开,说了一些我跟她父母的认识经历,这样做可以拉近她的亲切感,随后有意无意地谈起她夫妻的情况,并提到她曾经市秘书处的那个男友。她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幽怨,一时低头不语。这时,我将心比心,说起了自己婚姻的那段不幸,还介绍了我跟玉环打字员的那段经历,发自肺腑地感慨人生不如意。她听得很投入,眼神流露出对我的同情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谈完自己的事后,我说:“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的失败和不幸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,重要的是,现在不能再失败了,要抓住眼前的每一个机会。小刘,一直以来你表现都很出色,我很看重你,也有心重用你,这次全区人事大调动,组织部会空出一些位置,办公室主任小张调到沙埠镇工作了,我想把这个位置给你,你看怎么样?”     

    她圆睁着眼,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,激动地说:“丁书记,我……我怕胜任不了啊,辜负了您的希望?”     

    我见她这种神形,乘机握住她的手,说:“傻丫头,你的能力大家都是看到的,怎么会不胜任呢,不会的东西可以学嘛,而且有我帮你,还怕当不下来吗。”     

    她听后很是受宠若惊,连声说谢。我说:“我一直当你是自己人,不用见外了。其实我非常欣赏你,不但是你的能力,还有你的漂亮,你的气质,我以前一直梦想娶个像你这样的人,可惜啊……”我一边说一边深情地望着她,手轻搂着她。     
她一下子意识到我的信息,涨红了脸,呼吸急促了些,眼神有些慌张,说:“丁书记,,你……?”     

    我说:“我是喜欢你,只要你答应我,你的事情我一定替你办到。并且,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家庭,平时你继续做你的好妻子,我绝不会打扰的。”     

    这时,小刘使劲地挣脱我的手,红着脸说“不”“不”,便欲起身。     

    我继续说:“其实这种事是很平常很普遍的,你就当多做了场春梦,你是结过婚的人了,没什么损失嘛,有多少比你有身份、有地位的女人用这种方法得到好处,不是活得很自在嘛,再说,黄岩的女干部上去,哪个不是靠这样的关系的。你有个女同学,快要升迁当镇长,她也是跟一个副书记的关系。你要学聪明些。”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咬着嘴唇,欲走还留,极其犹豫。我继续追击:“当然,我不会勉强你,你自己想清楚。以你的才干,以后会大有前途,你不会傻到去选择被调到又苦又累,没有升职希望的冷门单位吧,再说,你老公现在的科级职位也是我当时提起来的,他以后的去向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。还有你的母亲……”        

    听我这么一软硬兼使,她心乱如麻,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坐在椅子上。我走过去挨著她旁边,搂住了她的肩膀,她娇躯一震,猛地惊醒了过来,抓紧了我的手,却紧咬著唇,一言不发。我知道她心软了,一边抚摸着她一边说:“放心吧,你不说,我不说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,嗯?你升职的事,我这两天就给你调好材料,列入人事计划中去。”说著,我一只手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服…… 

    (二十)大结局     

    很久以后,我仍然无比想念跟小刘一起的日子。我知道,作为一个囚犯,这样很不应该。我应该把一切都忘掉,把所有的爱和恨,悲和喜,功绩和罪行,都忘掉。         

    但我清楚,就算我把自己也忘了,当美丽的小鸟在监狱窗前掠过时,我还是会想起几年前,那张美丽的脸,那高挑优美的身姿,小鸟依人的神情。         

    “我摘下你的眼镜好不好?”         

    “不好。”         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        

    “我看不清你,会把你当成我的恶老婆。”         

    她咯咯地笑,额头上的刘海轻轻飘动,象西湖边的柳絮,美丽极了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这是我们以前经常聊的一句话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跟小刘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。为了她,我几乎断绝了所有的情人,对小莲介绍的女人不屑一顾,对小冰的热情冷淡回应,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围绕着她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每次来我的招待所,都带来我爱吃的水果,而我也摆设上她喜欢的鲜花,布置好精致的环境。然后我们就无尽的聊天和做爱。尽管我明白她是因为有所求才屈身于我,但我仍觉得委屈了她,不但是因为她年轻、漂亮,更因为她确实付出了挺多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我们私会的地方大多在我的招待所,但偶尔也直接到她家,有一天下午我们正在她家幽会时,不巧她老公回来,破门而入,我们衣衫不整地出来,场面相当尴尬,她老公见状早以心知肚明,只是慑于我的淫威不敢撕破脸,还装作很尊敬地打招呼,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。后来我得知他们吵得天翻地覆,为此我很内疚,提出减少来往,因为之前我说过不影响她夫妻感情的。她却一口担当下来,说没事,别理他。后来我们继续在她家幽会,有时听到门外来脚步声和拿钥匙声渐渐逼近,心里很紧张,但奇怪钥匙并没有开门进来,而是停顿了一下,又渐渐走远了。我明白是他老公看到了我的鞋子,知趣回避了。每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后,她家都会有一次暴风雨,有时看着她委屈的表情,我狠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掏给她,以作补偿。所以,我好不犹豫地提拔她为办公室主任,但她似乎不满足,因为这个职位只是股级干部,而她好些同学都已经是科级了,于是我又追加了级别,明确给予副科级待遇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她从小娇生惯养,处处优越,所以自视颇高,以至跟别人相处得并不好。她个性喜欢炫耀,出风头,经常在会场上频频跑到主席台和我咬耳朵。我多次提醒她不要太招摇,她很任性,一听批评就厥着嘴,那生气的神态让我如痴如醉,于是我就担待下她所有的事情,并且投其所好,买了许多高贵的东西取悦她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由于老婆做房产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,又要买礼物哄小刘开心,这使我的资金立即捉襟见肘,我不得不加大创收的力度。一些乡镇小干部的几万资金无法填补我的窟窿,我只好把目标对准大老板,包括亿嘉的陈熙。看着一笔笔越来越大的数目,我感到胆战心惊,似乎身后有一只巨大的魔抓,离我越来越近。对照那些被拉下马的官员的教训,我感觉这样下去时日无多了,但当我面对小刘时,我又无法控制住自己,反而着了魔似的,更加变本加厉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有一天,我对小刘说,如果我进去了,你还会惦记我吗。我知道这样问很傻,因为我们是各取所需的商业交易关系,这个现实大家都心知肚明,却不能点破,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。她听后表情很怪异,独自下床,站在窗口边,什么也不说。我突然如冷水灌顶,从幻想中醒悟过来,怅面对着现实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2004年2月,陈熙突然被双规。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末日也将近,因为我跟陈熙同坐一船,有着太多无法扯清的关系,他倒下后,迟早轮到我这张骨牌。小刘对我和陈熙的事情不是很清楚,只是略知一二,但她明显提高了警觉,似乎刻意疏远了我。有时我约她时,她常找些借口回避。面对这样的现实,我感觉自己变的暴躁,跟小刘的吵架也渐渐增多,有时跟她说的好好的,会突然翻脸,甚至一脚踢她到床下,但随后我就会道歉。再后来,她开始拒绝了我的所有约请。这令我非常恼怒,我当着她的面,大声说到,只要我在位一天,我随时会下掉你和你的丈夫。她听了后一声不响地走掉了。        

    最后一次见小刘,是4月底。那天她态度特别好,陪了我一整天,我不明白她突然的改变,但清楚这样的机会以后不多了,因为市里有人私下招呼我,纪委已经暗里调查我了。那天她很主动,我也很买力,尽情地享受着这欢乐时光。临走的时候,她很有深意地盯了我好久,然后说:“丁书记,你是个讲情义的人,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,我相信你过去是,以后也是。”我明白她的意思,假如有一天我进去了,希望我当我们这段经历没发生过,不要在泄露给任何人。       

     我没想到小冰是这么重情义的人,跟小刘好上后,我跟小冰共眠的机会不多,只是吃饭的时候还叫上她。但她却不计较,一如既往地热情主动,有一次,我将问过小刘的那个问题同样问她,她坦白又坚决地说,她不但喜欢我的权位,更欣赏我这个人,不管我怎样了,她还是当是好朋友。我听后很感激,也很内疚,因为我很早答应给她一个位置,却没能落实。       
5月9日,市里的朋友透露给我,纪委准备当天来带我走。那天上午我和小冰作了最后的欢聚,然后就回到办公室,等待着那冰凉的一刻……但我的心情很坦然,有句台词说:“出来混,迟早要还的”,我觉得一生中得到的够多了,也该到回赎的时候了。回顾往事,回想起跟小刘的那段历程,我觉得无悔了……          

    小刘的故事真是让人感慨世事无常,造化弄人。过去十年,本是她真正踏入社会的开始,却承载着太多的人生波折,怎不让我这个当年历史的旁证者扼腕叹息。她生于官宦家庭,是她的幸事,又是她的不幸。可幸的是老刘和老珠为她的成长铺平了道路,使得她毕业台师,却能跻身区委党校,旋即投奔组织部门;不幸的也正是因为她有着一位专横跋扈、自以为是、趋炎附势的老妈,使得她纯真爱情的梦想在轰动之后灰飞烟灭,转而选择政治式婚姻。而更让她备受打击的是,当老刘病重及去世、家势衰落时,那位老珠亲选、曾经依靠老刘在政界有着快速发展的夫君,暴露出了真实的嘴脸,非但给予不了她美满的生活,反而在老丁的故事发生后,畏缩于权势,抱怨以“老年臭”,冷嘲热讽于小刘,寄情于新人。人生有着太多的假设:假设没有小刘邀请前男友长潭湖一游,他们本会沿着各自的生活轨迹向前运动,或许永远也不会交错,那位来自农村、英俊潇洒、愤而离开黄岩的男士就不必无辜忍受老珠编造的流言斐语的骚扰,过着他平静而平和的生活;假设没有老珠的势利,或许她和前男友的爱情故事将会成就为羡煞旁人的佳话,她也一定不必艰难地沉浮于黄岩的政治泥潭,而应在更高、更加超然的位置,关注着黄岩的发展,和所有局外人一样把老丁的故事当作饭后的消遣之食;假设没有老刘的去世,她本可以在父辈的荫蔽下,有着稳健的发展,而不必委身于猥琐的老丁,他的夫君或许也会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,从而给予她心理上的满足。命运弄人,就在老丁的故事传为笑谈,小刘也毫无悬念地成为其中的一角时,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又使得她得以暂时脱离于大众的视野,获得难得的躲避空间,博得片片同情。十年前的小刘是高傲的,是不甘寂寞的,十年之后的今天她会是怎样?或许她会沉沦,或许她会更加成熟,或许她会怀念当年的那段感情,谁又能真正猜透那张依然美丽的脸庞下掩盖着何种苍凉的心情。